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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 忽然白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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萬幸,?甚爾的老婆搶救回來了。

禪院甚爾直言自己欠阿音一個人情。

這時,被阿音帶過來的主治醫師在她耳邊俯身說了幾句話,阿音剛剛緩和的臉色頓時又凝重了幾分。

“甚爾君,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……”

救命之恩在,?禪院甚爾總算願意給阿音好臉色了。

他做好了支付報酬的準備,?哪怕被刁難也沒關系。

誰知阿音開口就是一句:“你介意讓你的妻子住在禪院家嗎?”

見禪院甚爾高高挑起的眉毛,?在他即將脫口而出否決的話語之前,?阿音忙把他扯到一邊,?苦口婆心地同他解釋了一通。

“是這樣的,?你老婆治好了,?但又沒完全好。”

“我家那些醫師用的急救手段,雖說吊住了一條命,?但也有不少的副作用,這些副作用可以在調養下慢慢好轉,但這就需要近距離照顧你的老婆……”

“讓她在禪院家住是最合適的,?保守估計,不過三年,她的身體就能完全治愈。”

禪院甚爾沈默了。

事關妻子,他總會一再讓步的。

良久,他啞聲說道:“……好。”

叛離家族許久,陰差陽錯之下,阿音又將禪院甚爾系在了禪院家。

解決了心頭一件大事,?阿音可謂渾身清爽,?她不打擾夫妻倆團聚,?拉著五條悟的手撤離到另一邊,去看望某個躺在嬰兒床上安安靜靜、不哭不鬧的孩子。

五條悟眉心擰緊,一絲嫌棄在他眼中一閃而過:“噫,?真醜……”

阿音敲敲他的腦殼:“你剛出生也是這麽醜。”

“胡說。”五條悟輕哼,“我是天底下最好看的。”

嗯,這點的確無法反駁。

只怕再這樣下去你也就只有臉能看了。

阿音笑著傾身,伸出一根手指,小心翼翼地戳弄著嬰兒柔軟的臉蛋,五條悟對小孩子半點不感興趣,隨意地瞥了一眼便直接略過了。

然後,他驚詫地將目光轉了回來。

“嗯?”

他拽開阿音的手,擠到她先前的位置,湊上前去,仔仔細細地將小嬰兒觀察了一番。

越是細看,他眼底的波瀾愈發明顯,那一抹驚嘆流露於表,吸引了阿音的註意。

“悟?”阿音正色,“你看到什麽了?”

六眼的世界是什麽樣的,阿音並不知曉。

但這不妨礙她知道五條悟能看見常人肉眼無法捕捉的一些東西,比如說咒力的流動,術式的解構。

“你們禪院家的基因遺傳可真夠奇妙的。”

五條悟的表情微妙,看了阿音一眼:“這孩子身上,有禪院家的祖傳術式。”

五條悟和阿音的談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量。

此話一出,阿音、甚爾、禪院家的所有醫師瞬間目光匯聚,集中於小小的嬰兒床上。

六眼之子說的話,九成九錯不了。

阿音帶出來的家族醫師心情一時間十分覆雜,不知是高興還是後怕居多。

當年禪院家的汙點,“天與咒縛”的事件鬧得太大,即使是他們這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醫學研究上的宅,也略有耳聞。

和所有的術師一樣,他們心底是看不起“天與咒縛”的。

被抽調出來幫助禪院甚爾,不過是出於家主的命令罷了。

偶然的一次產後救助,偶遇的一個新生嬰兒,冷不丁的爆了身份,對方竟是禪院家數十年未出的祖傳術式“十影”所有者?!

人們看孩子的眼神都變了。

阿音則是聯想到更加不妙的層面。

她張了張嘴,莫名喉嚨幹澀:“說起來我還忘了問,這孩子的名字是什麽……?”

半躺在病床上,女子虛弱地笑了笑,眼底閃爍著對孩子的愛意:“是甚爾取的哦,叫‘惠’呢。”

女子捂著嘴輕笑:“很像女孩子的名字吧。真是的,都怪甚爾說什麽‘男人的名字記不住’……”

五條悟嘟囔著:“惠?一般般吧。”

他忽而扭頭,面露疑惑,“阿音,你怎麽了?”

阿音:“……”

顱內爆炸。

仿佛當場被悟來了一發無量空處,過載的信息量擠爆了她的腦部內存,兩眼變成了蚊香,手腳發軟,差一點站都站不穩。

五條悟連忙扶助了搖搖欲墜的阿音,聲音中染上了一點驚慌:“餵,你沒事吧?!你——”

“沒、沒什麽。”阿音努力扯出一個爽朗的笑容,在脊背狂冒冷汗的當下,她笑得比哭還難看,顯然沒有安慰到五條悟。

“是中了什麽詛咒,有人暗算你?該死,我怎麽沒發現。”小少爺擰著眉頭,開始瘋狂陰謀論,轉頭就朝醫師們喊道,“楞著幹什麽,你們家主出事了,還不來幫忙?”

“不不不真的不需要,我沒事我很好!”

阿音忙擺手,當了幾年家主的修養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,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,安撫好擔心而疑惑的旁人,全程都沒有看身旁的五條悟一眼。

也許是剛才的“惠”對她的沖擊力實在太大,連帶著阿音都不敢扭頭瞥一眼五條悟的臉。

隨著少年的年紀增長,而愈發貼近她記憶中的那張臉……

阿音覺得自己好方。

名為“惠”,又身具十影術式,這簡直是把答案明晃晃地擺在她的面前。

錯不了,這孩子和悟一樣,都是他們的轉世。

阿音平覆著自己的呼吸,彼時,禪院甚爾也來湊熱鬧圍觀自己的兒子。

塵埃落定,有驚無險後,這個新手爸爸總算願意打量一番自己皺巴巴的兒子,然後評價:“十影術式,就這?”

禪院甚爾顯得很是懷疑:“你確定?”

五條悟感覺自己的血脈受到了質疑:“就算你這個親爹都不認得,六眼也不會看錯。”

很好。

這樣事情就覆雜了。

起初,這只是單純的救助產婦行動而已,後來,因為要慢慢調養身體,甚爾老婆要去禪院家住,而禪院甚爾也基本默認了他會聽從新家主的調遣。

再然後,確認了甚爾兒子的術式,禪院家絕對不會放過盼望多年的十影術師。

這波,這波是要一網打盡啊。

禪院甚爾詭異地默了一會兒,不知是從何而來的靈光竄過他的大腦,讓他當著自家老婆的面,試圖和阿音講價:“如果我把兒子賣給你們,你們會開價多少?”

阿音:?

“甚!爾!”

女子不知哪來的力氣,操起床頭櫃的花瓶就往禪院甚爾腦袋上砸,“那是我兒子!”

你還想賣了他?

禪院甚爾敏捷地撈過花瓶,穩穩放在櫃臺上,輕咳一聲。

“說笑而已,不必在意。”

阿音死魚眼式盯著他。

不是吧。如果甚爾老婆真的不幸逝世了,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甚爾會把兒子賣給禪院家……

不過現在也不錯。

從某種方面來說,惠是白送給禪院家了。

阿音回頭看熟睡的小嬰兒,初時的驚愕平覆後,內心泛起的是淡淡的愁緒。

唉,難不成還要把惠從小養大嗎,就放在身邊養的話,萬一哪天他恢覆了記憶……

即便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,阿音還是被自己的聯想嚇得打了個冷顫。

真要到那時,就是雙方的社會性死亡現場了。

阿音輕嘆道:“我會給這孩子安排好的,你們不必擔心。”

接收到女子略帶擔憂的目光,阿音擡頭,給了她一個溫和的微笑。

“夫人若是不放心的話,可以隨時來探望他。都住在禪院家,路途上沒有不方便的。”

女子這才轉憂為喜,對阿音鄭重道謝。

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出身於咒術的名門世家。

她並非咒術界的人,但根據方才他們的談話,她又怎會猜不出自己的兒子擁有這個家族萬分看重的血脈。

牽扯到大家族,一切都會變得覆雜。

也許他們會把孩子直接帶走,也許他們為了讓孩子獲得繼承權,將他與生母的關系割裂,讓孩子只專註於家族事務。

她隱隱感覺到兒子以後可能不屬於自己,這才心生憂慮。

好在這個家族的族長是講道理的人,並沒有強行拆散他們母子倆……

看了很多豪門恩怨電視劇、腦洞很大的女子沈沈睡去了,阿音並不知道在短短幾分鐘之內自己被人腦補成了什麽形象,她還在為教育問題而苦惱。

“行了。”五條悟忍住才沒翻出白眼,“你放心好了,你家的那些長老可比你關心十影多了,族內藏書庫肯定有術式的相關記載,你只要把人帶到位就行了。”

五條悟絕不會承認。

他有一點點吃味。

同樣都是禦三家的祖傳術式繼承者,同樣是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天才。

比起五條家的“六眼”,阿音註定會更關註這個“十影”。

這是當然的嘛,她是禪院家的家主。

五條悟的理智能夠諒解一切,但卻耐不住感性成分的醞釀發酵,莫名的酸漲感如泡泡般破裂開來,整個人都仿佛被檸檬腌入味了。

在十影誕生之前,他能占據阿音絕大多數視線。

但現在不行了。

她未來肯定會圍著這個叫“惠”的狐貍精轉,分給他的關註就少了!

明明是他先來的……

五條悟莫名委屈地想,要是阿音是五條家的人就好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生死時速的一更!

雖然惠還是個崽,但修羅場已經悄咪咪開始了(斜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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